為什麼 Nvidia 不裁員?黃仁勳在劍橋揭示的「燉湯管理學」
2025年的劍橋大學(Cambridge Union),氣氛莊嚴而熱烈。
在這座見證了牛頓(Newton)重新定義重力、達爾文(Darwin)質疑創世論、圖靈(Turing)想像思考機器的學術殿堂裡,迎來了 2025 年 Stephen Hawking Fellowship 的得主——Nvidia 創辦人兼 CEO,黃仁勳。
這個獎項的歷屆得主名單星光熠熠:2019 年是 Bill Gates,2020 年是 Jane Goodall,2023 年是 OpenAI 團隊。作為世界上任期最長的科技 CEO(執掌 Nvidia 33 年),黃仁勳的獲獎實至名歸。
然而,當他站在講台上,面對台下數百位頂尖學子時,他並沒有大談 H100 的算力突破,也沒有展示炫目的 AI 影片。相反地,他談論的是「痛苦(Suffering)」、「受難(Pain)」,以及一個讓許多管理學家跌破眼鏡的觀點:
為什麼 Nvidia 從不執行「末位淘汰制」?
在這個 AI 正在將智慧變成大宗商品(Commodity)的時代,黃仁勳正在用一種極度反常識、卻又極具工程師邏輯的「非典型管理學」,重新定義什麼是未來的領導力。
拒絕「清湯」,擁抱「燉湯」
在矽谷,乃至於全球的大型企業中,「末位淘汰制(Ranking and Rating / Bottom 5% rule)」幾乎是被奉為圭臬的管理聖經。這套制度的核心邏輯很簡單:每年找出績效最差的 5% 員工並將其裁撤,以此保持組織的菁英化與高效率。
但黃仁勳對此嗤之以鼻,「我已經廢除了所有這些制度,」黃仁勳 在演講中直言,「沒有排名,沒有評分,沒有 360 度同儕審查(Peer review)。」
為什麼?因為這種看似追求完美的制度,實際上是在扼殺創新。
黃仁勳用了一個極其生動的比喻:
"We want the mess of a stew, not the purity of a consommé."
(我們要的是豐富混雜的燉湯,而不是純淨無瑕的清湯。)
他解釋道,創新本質上就是冒險,而冒險必然伴隨著失敗。如果一家公司習慣裁掉那些「失敗」的人(在績效考核中,他們通常會被排在末位),那麼實際上你是在向所有員工傳遞一個危險的訊號:「別冒險,別犯錯,否則你就是下一個。」
「我們希望員工去創新,這要求他們必須展現脆弱性,去嘗試那些可能會讓他們失敗的事情。」黃仁勳 說,「如果他們承擔了與我們公司願景相稱的風險,那麼他們應該要經常失敗。」
那些今天失敗的人,正是因為他們嘗試了困難的事。如果因為一次失敗就將其剔除,那麼留下來的「清湯」,可能只是一群明哲保身、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平庸之輩。而那些被剔除的「雜質」,明天可能就是發明出下一個 CUDA 或 Transformer 的救世主。
Nvidia 需要的不是潔癖,而是容錯率。這就是為什麼這家公司能從繪圖晶片轉型到加速運算,再到 AI 工業革命,經歷六次技術代際更迭而屹立不倒的原因。
當智慧成為商品,品格才是護城河
黃仁勳的這套「不裁員」哲學,並不僅僅是出於仁慈,而是基於他對未來極其冷靜的判斷。
他預言:"Intelligence is about to be a commodity."(智慧即將成為大宗商品。)
這是一個震耳欲聾的觀點。過去,我們推崇智商,推崇解題能力,推崇考試排名。但在 AI 時代,當 GPT-5 或 GPT-6 能以極低的成本解決最複雜的數學題、寫出最優雅的程式碼時,人類的「智力」優勢將被迅速拉平。
那麼,什麼才是剩下的護城河?
黃仁勳的答案是:品格(Character)。
「偉大源於品格,而品格源於那些受過苦難的人(People who have suffered)。」
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史丹佛、在劍橋,都不斷強調「痛苦」的價值。當智慧變得廉價,稀缺的是那種面對困難時「How hard can it be?(這有多難?)」的無知勇氣;是那種在絕境中堅持信念、不被短期利益誘惑的長期主義;是那種願意承認錯誤、快速修正的智識誠實(Intellectual Honesty)。
在演講中,他提到母親教他英文的故事。母親根本不懂英文,卻憑著一本字典,每天教他十個單字。這種「把巨大的未知分解為基本原理(First Principles)」的能力,以及母親灌輸給他的「你很特別」的信念,成為了他日後面對無數次公司瀕臨破產時的精神支柱。
在 AI 時代,我們不再需要人類當「計算機」。我們需要人類當「夢想家」和「堅毅者」。
工程師思維:少一點監管(Regulate Less)
除了內部管理,黃仁勳對於外部環境——特別是 AI 監管——也提出了典型的工程師視角。當被問及英國如何利用其優勢發展 AI 時,他的建議簡單而大膽:"Regulate less."(少一點監管。)
他對比了中美兩國的發展模式:
- 中國模式:領導者多為工程師出身。他們傾向於「後置監管(Regulate late)」——先讓技術發展,觀察到具體問題後,再針對根源(Root cause)進行解決。這讓創新得以狂奔。
- 英美模式:領導者多為律師出身。他們傾向於「前置監管(Regulate early)」——在技術還沒成熟時,就先想像各種可能的災難(通常基於科幻電影的情節),然後立法禁止。這往往在問題出現前就先扼殺了機會。
「不要用科幻電影來預測未來,」黃仁勳 提醒,「那是電影,不是現實。」
他認為,真正的監管應該像工程師除錯一樣:觀察現象、分析數據、找到 Bug、修復 Bug。而不是在程式碼還沒寫出來之前,就先禁止使用某些語法。
對於擁有深厚電腦科學底蘊(圖靈的故鄉)、頂尖人才,但缺乏大型科技巨頭的英國來說,過度的監管無異於自廢武功。黃仁勳 的建議雖然刺耳,但卻直指核心。
世界上最大的新創公司
演講的最後,黃仁勳回顧了 Nvidia 的 33 年旅程。
「我是世界上任期最長的科技 CEO,」他笑著說,「做到的方法很簡單:別感到無聊,也別被開除(Don't get bored and don't get fired)。」
這句看似玩笑的話,實則道盡了 Nvidia 的本質。儘管市值已經突破天際,黃仁勳 依然稱 Nvidia 為「世界上最大的新創公司(World's largest startup)」。
為什麼?因為他們始終保持著一種「孩子般的樂觀(Childlike optimism)」。
當初三個工程師在 Denny's 餐廳喝著無限續杯的咖啡,夢想著用一種沒人聽過的 3D 繪圖技術改變世界時,他們是無知的。如果當時 黃仁勳 知道這條路有多難、要受多少苦,他坦言:「我絕對不會開始。」
但正是這種「無知」,保護了他們。讓他們敢於問出那句:"How hard can it be?"
在這個 AI 變革的轉折點,黃仁勳 給我們的啟示,或許不是要我們都去學 CUDA,也不是要我們都去買 GPU。
他是在告訴我們:在一個機器越來越聰明的世界裡,人類最珍貴的特質,是那些機器無法複製的東西——是我們對未知的勇氣,是我們在混亂中尋找秩序的能力,是我們願意承受痛苦以成就偉大的品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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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用來源
- 黃仁勳 & NVIDIA | 2025 Hawking Fellow | Cambridge Union